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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北深圳创意软实力对比

发布者:http://www.scci.cn      发布时间:2013-06-20

“所谓创意环境,是市民希望去亲近的环境,有能力协同交流的环境”

“政府除了建高楼、增加获利外,城市改造应该考虑是否替周边社群创造最大价值、提供市民一个更活络的互动空间。”

“深圳亟须的是一个较为完善的创意教育体系,这个创意教育的体系应该包括大学教育、各种规模的创意教育中心和企业中具体项目的磨炼,从体系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才,将会为深圳创造出创意方面独特的个性,也就是城市的个性。”

足迹踏遍50多个国家,在不同城市之间启发创意思考的英国创意大师查尔斯·兰德利,于5月24日在台北华山文创园举行了一场以“创意城市”为主题的演讲,分享了以文化创意协助城市转型的“点石成金术”,本报记者在现场请兰德利就台北与深圳两城的“创意城市指数”进行了对比。

创意城市必备五大特点

台北与深圳,飞行距离达900多公里的两座城市,经由“设计之都”产生了联结:深圳于2008年11月19日由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正式批准加入创意城市网络,并被授予“设计之都”称号;相似的是,台北也正在申办“国际工业设计社团协会”发起的“2016世界设计之都”,虽然两个“设计之都”由完全不同的单位授予,但是深圳和台北相通的一点是:成为创意城市的渴望。

一头银发的查尔斯·兰德利(charles Landry)是以想象和创意推动城市改造的国际权威,现任英国创意城市发展顾问、创通媒体执行长,他于1978年创办的“创通媒体”(Comedia)是一个在创意、文化与都市规划方面颇受推崇的欧洲资讯智库。兰德利自2012年起受邀担任台北市政府都市更新处顾问,协助台北推动“创意城市”计划。当天的采访现场是查尔斯·兰德利受台湾文化部门邀请,专程为正在申办“2016世界设计之都”的台北市进行演讲,兰德利的演讲以“台湾创意转型的必要:建立创意的环境氛围与都市纹理”为主题。

而巧合的是,兰德利在深圳2008年之前的“申都”过程中曾经给予一定的建议,并于2009年来深参观了几个创意园区,同时举办了“全球创意城市发展趋势和深圳的创意未来”为主题的“四方沙龙”,还与深圳市民进行了对话,因此兰德利对深圳和台北两城均有一定的了解与认识。“不同的情境对创意的定义是不同的”,兰德利认为,对于台北和深圳来说,两座城市的成长历史不同,文化底蕴不同,因此关于创意的定义肯定也不相同,但是所有的创意城市都必须具备五个特点:“过去性、可能性、联结性、自我认知性、激励和想象性”。

兰德利从提到的五个特点的角度观察,两座城市的优势截然不同:“台北成为创意城市的优势在于独树一格的巷弄文化,便利超市、U-bike等设施带来的便利性甚至超越许多欧洲国家,历史形成的巷弄文化让台北的魅力在于‘旧’,而深圳的魅力在于‘新’”,兰德利认为深圳发展创意城市具有三大优势:其一便是“新”,深圳是个年轻的城市,有更多的新机会,而历史有时候会成为一个城市的负担;其二深圳是一个非常开放的城市,具有兼容并蓄的氛围;其三是深圳的地理位置毗邻香港,深港合作的话将会产生极强大的力量。

人才缺乏是两城共同弱项

从纽约、伦敦、苏黎世到新加坡,兰德利认为这些极具创意的城市拥有共同性,“第一个共同性,就是城市有多元丰富的文化,主流文化与次文化并存,从这一点来讲,深圳与台北都符合,深圳作为移民城市已经具有了多元文化的先天基础,跨文化的碰撞、信息的汇合,正是创意所产生的根源。而台北的历史就是一个移民城市,更兼具不同国家民族的文化。而创意城市的第二个共同性,就是它们都有一个很强的教育体系,这一点来讲,是深圳和台北目前都比较弱的。”

“深圳亟须的是一个较为完善的创意教育体系”,兰德利说,“这个创意教育的体系应该包括大学教育、各种规模的创意教育中心和企业中具体项目的磨炼,从体系培养出来的年轻人才,将会为深圳创造出创意方面独特的个性,也就是城市的个性。”在兰德利看来,创意人才的培养,不一定非要局限在现有的教育体系当中,而可以扩大到整个城市,尤其是民间的培育可能更为重要,“创意产业与教育体系要结合”,兰德利同时建议,配合教育体系还需要建立产学之间的交流,为年轻人才与创意企业之间建立对接。

“整个台湾目前遭遇的人才外流,是最大危机”,兰德利通过与台湾年轻人的接触发现人才外流导致了创意土壤薄弱,而“政府的支援体制不草根导致了年轻有抱负的人才并不快乐”,在台湾能获得政府援助的人往往是已经成功的,而那些真正需要援助的人并没有机会,“而且,台北的危机是一直在模仿其他的大城市,实则应该做的是转移注意力,去激发年轻人的创造力。”

“在城市转型进程当中,政府其实不是主角,而是协同促进的角色,”兰德利不讳言,“台北的体制僵化限制了城市转型的进程,其实这个城市是时候重新思考城市中哪些属于文化,哪些属于创意,为人才提供机会,留住人才不是盖一座大楼就行了,而是要在多方面支援。这两天,我走在台北街头,发现了许多闲置的公共空间,应该把这些空间留给创意人才,让他们自由发挥。”

善用老房子创造新价值

谈到“盖大楼”,兰德利话语犀利:“我曾经在旅游指南《Lonely Planet》中读到:台北是全球最丑的城市”,兰德利说,正是这一句话当年让他兴起了拜访台北的念头,“台北哪里丑?”兰德利走访了台北数次,他眼中台北的“丑”在于无法摆脱工业城市的思维,依旧将想象力停留在盖大楼的水准,“我看到了著名的光华商场,本应是台北的一个德政建设,但这座建筑却被盖得很丑,文创园不是划出一个地方就行了,文创园本身也要有创意感。”

兰德利说,20世纪是工业时代,但21世纪是创意时代。“用建筑的高度、马路的宽度来衡量城市的发展,那是上个世纪的脑袋。对这个世纪的人来说,一个能刺激他们想象力的城市,才是有魅力的城市。停留在工业思维的城市人,会认为老建筑是负资产。换作是创意城市的居民,会认为老房子可以创造新价值。旧,可以是一种新的资产。”

他举例说,在伦敦,包括Google、Twitter、eBay等数百家高科技公司入驻东伦敦的Shoreditch(索迪曲)。Shoreditch遍布低矮的老房子或废墟,却被伦敦政府选为科技园区,因为,他们认为老房子的历史氛围,能提供创意人才需要的想象力。同时,老房子或古迹可以为品牌注入历史感,这是砸多少广告费都买不到的品牌价值。

“深圳也是由于这样的原因,才有今天的华侨城创意园、田面设计之都这个创意区域”,兰德利说,这两个地方云集着众多的深圳本土设计公司,让他看到了一种强烈的对比,“这是一些旧的价值观念和新的价值观念的对比,既令人激动,又感到创新的革命正在发生。”

兰德利提醒,许多国家已出现崇拜地标的狂热,却无力去收复古迹,殊不知“new ideas need old building”,比如苏黎世将博物馆建在废弃的游泳池里,善于把不同产业结合在一起,“所谓创意环境,是市民希望去亲近的环境,有能力协同交流的环境”,他指出,城市最重要的空间,是市民的互动空间,“政府除了建高楼、增加获利外,城市改造应该考虑是否替周边社群创造最大价值、提供市民一个更活络的互动空间。”因此,相较于硬件,创意城市的文化软实力更显得重要,而这都仰赖全体市民一同建构出的“都市主义”。

3.0城市需要具备前瞻性

何谓“都市主义”?兰德利将其归为“2.0城市”的特征,他把城市按照发展进程分为1.0、2.0和3.0——“1.0城市建设硬件,主要是在工程方面发展。2.0城市是软性都市主义,是在城市更新下的共同快乐发展。目前大多数经济比较发达的城市都在2.0阶段,包括台北与深圳。而3.0城市,是前瞻性的城市,在体制上打破以往由政府部门主导的思维,激发产官学、跨部门、投资者与创意人等相互之间的对话,并通盘思考可行性的策略,思考与解决的是未来将会出现的问题,城市此时成了一幅艺术作品。”

具体放在台北与深圳两座城市,兰德利认为两个城市目前都要摆脱现状,台北的问题在于如何摆脱工业城市思维,解放僵化体制。而深圳的问题在于摆脱生产型城市的定位,他说之前来深的那一次,通过观察发现深圳的速度十分之快,但深圳需要的是放慢脚步好好调整节奏,“单一的生产型城市很难在未来继续产生巨大的经济效应,而且即便是生产型的城市,在生产的过程当中也是可以有创意的。创意城市应该创造条件,让大家能够用想象来思考、来工作、来解决问题,使生活其中的人们更舒服、更便利、更发达。不要以为创意是发达国家的专利,在创意领域,第三世界国家同样大有所为。以印度为例,印度人在软件方面、金融方面就做了很多创新,某些创意超过发达国家,这些创新,使得印度的整体经济实力提高很多。”

兰德利认为创意城市的建设不存在“功成名就”,实则永远都可以“更上一层楼”,他说:“创新是生存之道,欧洲国家以创新将危及转为机遇,以英国伦敦为例,包括游戏产业和动画产业在内的文创产业所创造的产值占15%,这说明文化绝对能活化经济,因此设计不能只有文化活动,它必须和其他产业结合。”他认为,与其去问文创产业的价值为何,倒不如反问一下:假如没有了文化和创意,经济将会付出何等的代价?

“创意城市不是一个政府或部门的责任,而是全体市民的责任”,兰德利最后说,“每个普通人都可以创新,创造奇迹,城市就是一个复杂的集体文化产物,是全体人民的集体记忆,因此,创意城市的塑造是每个人都要肩负的责任。全球化时代,城市的魅力决定了它的竞争力。不论深圳还是台北,都必须赶快找到魅力所在,至少人们必须明白,创意城市的魅力不是用钢筋和水泥可以撑起来的——这是一场想象力的竞赛。”